第106回新疆烏蘇市別名“西湖”是紀曉嵐起的,一則滿族堪輿往事
新疆北疆的烏蘇市,舊稱庫爾喀拉烏蘇,蒙古語,字面“雪地黑水”——沒啥花頭。當地傳了幾百年,名字啟初源自一個講究氣象、地勢、微妙色彩的“望氣”,算不上什么浪漫,硬核地標識著地氣骨架。可在維吾爾族、哈薩克族、柯爾克孜族這些傳統居民的口中,這塊地方卻常喚作“西湖”;發音近乎“xihu”,有人一聽一愣,真有這么巧嗎?不少人狐疑:這么一個相當干旱、地貌開闊、沒啥水面的邊疆地兒,居然被少數民族百姓私底下管叫“西湖”?這名頭又是怎么來的?

清朝乾隆二十年,時間線定格到1755年。此時大清用了一百年終于捏碎了準噶爾。平定了準部之后,痛點甩到了治理上。兵分駐守算一層,根子上要人心,得讓邊疆人“服氣”,要讓“化成天下”這一套儒學舊理在西域土壤生根。怎么干?清廷內部并沒有成文的標準答案,不過熱河副都統帶隊琢磨一套新法,思路承自漢代賈誼的“治安策”套路。簡單說:文化熏陶,民族團結,犄角旮旯都得有人過問。此舉影響深遠。熱河一支滿八旗隊伍,被整個家族外帶著丟進伊犁邊防。這其中還有個隱藏任務——尋找、打撈漢代留下的文化舶群,一種叫“滿化群”的風氣,他們信這個可以穩固邊疆。這說法不見得讓每個人信服,可在當時遠遠比鐵血管用點。
烏蘇一帶成了清廷試水文化治理的橋頭堡。你看,章佳氏祖上在開國時就于此檢測過一把“水地比”氣,這話不無道理。章家的后裔本體已在熱河扎根四五代,異地傳承也算個歷史標本。熱河副都統一條條陳情給乾隆,說白了,大清那一幫“自己人”常年肩挑溝通邊陲多族的職責。他們看重什么?看重“根文化”的新舊嫁接。大清所謂的“文化潤疆”,既是戰略推動,也是古老象征。如今回望,不過是一層強力輔助治理的傘罩,有點像今天政府主抓文明城市,八面玲瓏,實則框子打得很死。

紀曉嵐這個名字,差不多家喻戶曉,電視劇做了不少功勞。可新奇之處不在于他會講段子,而在于他曾經被流放到新疆烏魯木齊。這里有多少意外,這件事在大清體制里算不上普通。兩淮鹽政貪污案一出,紀曉嵐被連帶處分,按理說該送東北寧古塔。可是偏不!熱河副都統一路死磕,向乾隆打了三回報告,最后才勸得紀曉嵐流放之地改為新疆。為什么要“搶人”?因為清廷依靠文化專家在邊疆起特殊作用,副都統相信紀曉嵐這家伙頂用——搞文化熏陶,能挑大梁。
剛抵新疆,紀曉嵐先是體驗了一把另類“公款旅游”。官方給安排了路線,從昌吉、阜康、吉木薩爾,到哈密,吐魯番,轉徙江湖景點。坊間還有笑談,說紀曉嵐和副都統率隊參觀了不少西域的風月場所,人情世故混得如魚得水。大清不差錢,這都給報了賬。說好聽叫“深入各族交流”,聽著像脫口秀段子,但歷史現場到底怎樣誰知道?好像每回高官下放,總避免不了幾分人情、利益混雜的色彩。

人活一世難得糊涂,其實紀曉嵐這趟并非單純流浪草野。乾隆給了任務:趁著地頭熟,把邊疆的地名查個底朝天。內務府一番委婉勸說,有些話點到為止不明說,但紀曉嵐心里明白,這是文化建構的“硬任務”,誰干不好誰背鍋。更有意思的是,庫爾喀拉烏蘇突然成了新焦點。紀曉嵐隨后把查證內容寫進了《閱微草堂筆記》。在那本書卷十七軟語細說:庫爾喀喇,黑;烏蘇,水。有意義的是,別的蒙古地名一筆帶過,偏偏對庫爾喀拉烏蘇釋義大書特書,這件事太蹊蹺了。有人認為這就是當時皇帝特意要求的,但這樣解釋似乎也說不過去。
現實里,很多歷史現場都沒留下可靠影像,只能拼湊殘片。《閱微草堂筆記》里關于地名的考證,本質上是文化治理的范例。古代邊疆、異族地名密密麻麻,一一釋義實屬罕見,紀曉嵐偏偏釘在了“烏蘇”不放,讓人疑竇叢生。有的說,他這樣做是給熱河八旗撐腰,有的人覺得不過是才子標新立異的噱頭。到底哪一種?還得再琢磨!
接下來,有大清祖師爺版本的詮釋。烏蘇的“西湖”別名——紀曉嵐親自起的。官方大字報里未見,但坊間口傳、族群流轉,細節零碎;不過在新疆聚氣接地氣的傳統中,“西湖”成了一個讖語,意味不僅僅是地理,有點像諧音符號或文化制高點。說起來,大清搞文化潤疆難道不是為了維護長治久安?讖語、地名體系脫不開古經學,比如用《易經》的方法論搭建地方文化固化機制,聽著洋氣也樸素。
不過,烏蘇和杭州西湖,乍一看天壤之別。一個地處旱漠邊州,一個是蘇杭水鄉,有人覺得名字純屬戲言。烏蘇市湖泊少得不能再少,草場廣,但地貌和文理跟南方比沒相像之處。從形象上看,余地太小。但從大清堪輿學說來看,這地三路匯聚、易生“路沖煞”,古人看風水,甚至把不利社會和諧的地貌解釋為氣場沖突。這里就有矛盾了:要是按照當初官府宣傳,烏蘇根本不算寶地,為什么還搞成“西湖”這樣文采飛揚的稱謂?
有人半信半疑,有的本地居民卻說得頭頭是道,西湖并非取其山水,而是在化解三岔路“沖煞”的文化語境里得來的名字。古俗講門口大路沖撞不吉利,化解之法,就是在門前懸掛一面鏡子,而且要平鏡,不能凸鏡。這鏡子的意象古已有之,杭州西湖平靜如鏡,正好借了點吉祥。你看,其實這就是清廷文化治理的土辦法,把地方現實和中原講究編織在一起,把湖當鏡,給憂心的邊疆干部們吃下一顆寬心丸。
紀曉嵐與熱河副都統有過一場細致對談。兩人聊及地方事物時,紀才子脫口而出:既然庫爾喀拉烏蘇地勢“兇險”,何不借南方美湖以名,并以讖語附加?西湖,這字眼里透著溫和與鏡像反射,也容易讓客商、流官升起一種虛幻的安穩。有人說,紀曉嵐其實沒這么多“實操”,全是后人粉飾。可新疆“西湖”卻實實在在進了多族口頭語,細究起來還是紀曉嵐點的頭。
這個別名后來成了當地多民族交流、和諧共處的符號。烏蘇“西湖”,不過是清代社會工程的一環,為各族群眾營造一層心理防護。這風水手段不高明,但對古代邊疆的政治團結多少起了緩沖。有歷史學者說這是漢化的強制痕跡,有疆民認為是自下而上的實踐結果。眾說紛紜,無必然誰高誰低。
西湖之鏡,這種化煞寓意,成了烏蘇別名的文化支柱。連2022年在當地調研的“烤事兒”都注意到,各族人還會提到“西湖”二字。數據支撐:《自治區文化地名普查報告》里,明確記載多民族共用“xihu”發音。該稱號存續二百年,跨越歷史漩渦,說明不僅僅出于行政推廣,底層接受度極高。
董仲舒的“天人感應”,清廷以此理論為根基維系疆域治理。烏蘇“西湖”的地名設定,被用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。這種用“滿化群”構建起的現代邊疆群體認同,看似骨架疏松,實則環環相扣。不是所有理論都能落地,但烏蘇的實踐讓人不能都否認。可有反對聲音倒也正常,歷史發展無絕對,群體心理不斷在主流與邊緣徘徊。
兩漢經學本質推崇“群”,即從人的實際需求、生產生活出發遇地為宜,地宜則聚氣成群。烏蘇周邊無水卻名為湖,現實和文化背道而馳,這樣的操作在大清也屬奇葩,換成今天肯定早被“現象級輿論”推翻!建群不是目的,是權宜之計。有意思的是,許多年后人們又說烏蘇“西湖”代表了自上而下的治理自信,這樣說又矯枉過正,誰能說得準。
但要說歸根結底,烏蘇“西湖”乃朝廷治理、民族交融、文化教育的產物;細算又是草野自發滋生的新稱呼。前后說法矛盾,也無非是歷史長河折射下的斑駁影像。
事實終究不會騙人,烏蘇這個名字在歷史上留下了不同民族記憶和感受,千百年來各族百姓的口語、詩詞、方志中交錯呼應。某種意義上,西湖這個名字既是大清的智慧,也是新疆各族人民長期生活融合出來的共同語言。日常、實用——沒那么多高大上,倒也成了一種邊疆人生的奇妙佐證。